2008年5月6日 星期二

[轉貼]迷幻之旅

原文轉自(From):劣質私房

S.R那裡找到這本著名的迷幻讀物《LSD——我的惹事生非的孩子》的中譯本,它的作者正是LSD之父——阿爾伯特·霍夫曼 (Albert Hofmann)。
這本書完整的記錄了LSD的起源、效應、以及危險。儘管全書到處都是用嚴謹的科學論著般的口吻所做的客觀描述,可是你還是不時能找到那些充滿著神秘感和誘惑力的段落。##CONTINUE##

【以下章節來自於蘇黎世大學精神病診所的斯托爾醫生1947年在」瑞士神經病和精神病學雜誌」(Schweizer Archivfur Neurologie und Psychiatrie)發表的LSD人體研究結果,文章題為《麥角酸二乙酰胺,麥角類的欣快藥?》(Lysergsaure-diathlamid, ein Phantastikum aus derMutterkorngruppe)。在這份報告中,斯托爾醫生詳細描述了他自己的LSD實驗。這是首次由一位精神病醫生發表的自體實驗報告。】

8點鐘,我服了60微克(0.06毫克)LSD。大約20分鐘後,首批症狀出現了:即出現了肢體沉重,輕微的共濟失調(迷惘,不協調)的症狀。隨後是主觀上很不舒服的一般不適感,同時檢查者記錄下血壓降低。
然後明確的欣快感出現了,儘管它比以前實驗中的體驗的要弱些。共濟失調加重了,我大步地在屋子裡繞圈「航行」。我覺得好了一些,可是很高興能躺下。
後來,屋子暗下來了(黑暗實驗),接著產生了一種從未有過的、強度難以想像的體驗,這種體驗的強度持續增大,以一種難以置信的大量視幻覺的湧現為特徵,快速地出現和消退,然後被無數新的影像所取代。我看到大量的圓圈、漩渦、火花,噴淋的水、十字和螺旋湧現出來,它們持續不斷地、飛快地變化著。
這些影像主要從視野的中心或左下角向外湧來。當一個圖畫出現在中央時,視野的其他部分同時充滿大量類似的視覺。所有圖畫都是有顏色的:以明亮發光的紅、黃和綠色為主。
我無法在任何一個畫面上逗留。當實驗的主持人特別指出我幻想豐富、口若懸河時,我只能抱以同情的微笑。事實上,我知道我只能留住一小部分圖像,能夠描述的就更少。我不得不強迫我去描述。像「煙花」或「萬花筒」這類辭藻是很貧乏和不適當的。我覺得我不得不更深地沉入這個奇怪而神妙的世界,從而使它的生氣勃勃、難以想像的寶藏作用於我。
最初,幻覺是初級的:光線、一束束光線、雨、圓環、漩渦、環圈、噴射、雲彩等等。後來組合的視覺形像出現了:拱門、一行行的拱門、一片屋頂的海洋、沙漠的景象、梯田、閃爍的火、難以置信的壯麗星空。那些最早的、較簡單的圖像繼續在這些組合的幻覺中出現。我特別記住了以下圖景:
一連串聳立的哥特式建築的拱頂、無盡頭的教堂唱詩班座席,我看不見它們的基底部。
摩天大樓的景象,使人想起紐約海港進口的圖畫:後面高聳的住宅樓搖搖欲墜,這些樓並排立著,有著數不盡的一排排窗戶。同樣沒有基底部。船桅和繩索的系統,使我想起前幾天(在馬戲團的帳篷裡)看到的一幅油畫的複製品。
一個西班牙城市黑屋頂上不可想像的淡藍色夜空。我有一種奇怪的期待感,充滿愉快,絕對準備好去冒險。突然之間,所有星星都被點亮了,堆積起來了,變成密集的流星雨,閃爍著向我湧來。城市和天空消失了。
我在一個花園裡,看到耀眼的紅色、黃色和綠色的光穿過一個暗色棚架降落下來,我有一種不可描述的愉快體驗。
重要的是,所有的影像都是同樣組成的無數次重複:許多火花、許多圓圈、許多拱門、許多窗戶、許多火焰等等。我從沒有看到分隔的影像,而總是多個同樣的影像,無休止地重複。
我覺得自己和所有浪漫主義者和夢想家在一起,想到霍夫曼(E.T.A.Hoffmann(1776.1882),德國著名作家、作曲家和畫家,作品以刻畫人物深層內心世界著稱,對後來的精神分析學家有重要影響。——中譯者注。),看到坡(Edgar Allan Poe(1809.1849)美國著名小說家、詩人。——中譯者注。)作品中的大漩渦(儘管那時我已讀過坡的書,他的描寫似乎還是誇張的)。我常常好像是站在藝術體驗的高峰;我沉溺於伊森海姆祭壇(指世紀德國宮廷畫家格努尼沃德(Matthias Grünewald)於16世紀初期所作的名畫《伊森海姆祭壇》——中譯者注。)的色彩,知道這種藝術視覺的欣快和狂喜。我肯定也一遍遍提到現代藝術;我想到抽象畫,猛然間我好像明白了。然後對它們的形狀和顏色組合又有一種完全一錢不值的印象。最俗麗、便宜的現代燈的裝飾品和沙發靠墊的形像又出現在我的腦中。思想的列車加快了。可是我覺得實驗主持人還能跟得上我。當然,我理智上知道我是在驅趕著他。最初我還能不太離譜地快速描述。隨著狂亂的加速,就變得不可能把一個想法一想到底。我肯定只說了許多開頭。
當我試著把我限制到特別的主題時,試驗證明最不成功。我的思維在一定程度上說甚至集中到相反的影像:想集中於教堂,腦海中卻出現了摩天大樓;想集中於一座山,腦海中卻出現了一片廣闊的沙漠。
我想我準確地估計了消逝的時間,但是並沒有把它當回事。對這樣的問題我一點兒都不感興趣。
我的頭腦狀態是意識到的欣快。我享受這種狀態,它是平靜安詳的,在實驗中我對這種體驗最有主動的興趣。有時,我睜開眼睛。微弱的紅光好像比以前更神秘。這個忙於記錄的主持人對我來說非常遙遠。我常常有奇怪的身體感覺:我相信我的手接觸到遠處的身體,但是不能確定是否這是我自己的。
在第一個黑暗實驗結束後,我在屋子裡走了走,路走得不穩,又感覺不太舒服。我覺得冷,很感謝實驗主持人給我蓋了一條毯子。我覺得邋遢,沒刮鬍子、沒洗澡。這間屋子好像奇怪和寬大。後來我蹲在一個高凳子上,老想著我像鳥在鳥巢裡坐著。
實驗主持人指出我的頹喪的表現。他好像十分優雅。我自己也有一雙小巧玲瓏的手。當我洗手時,好像它們離我很遠,在右下的什麼地方。是否它們是我的手大有疑問,但這一點也不重要。
許多我很熟悉屋外景觀已經改變了。除了幻覺,我現在也能看見其真實景象。過了一會兒我又無法看見真實景物了,雖然我心中仍然明白現實與我當時所感不一樣。
一座兵營和其左邊的車庫突然變成一片廢墟,碎成一塊塊的。我見到斷垣和突出的房梁,這毫無疑問是由這個地區的戰爭事件引發的。
在整齊劃一的一大片原野上,我總是看到形體,我試著去描畫清楚,可是總不能從粗糙的開端進行下去。我看到不斷變形、持續變動的極華麗的雕塑裝飾。我想起每種可能的外國文化,看到了墨西哥人,印度文化主題。在一個小細條柵欄和捲鬚之間顯現出小漫畫、神像、面具、突然間奇怪地和兒童般幼稚的人物繪畫混合在一起。和黑暗試驗比,此時的節奏是鬆弛的。
欣快感現在消退了。我變得抑鬱,尤其在隨後的第二個黑暗實驗中更為明顯。在第一個黑暗實驗中,幻覺飛快地在明亮和發光的顏色中變化,現在藍色、紫色和墨綠色遍佈。較大影像的運動更慢緩和安靜一些,儘管它們也是由很細的雨「點兒」飛快地流動和旋轉所組成。在第一個黑暗試驗中,騷動常常侵犯我,現在它常常明顯地離開我,進入顯出吸嘴的圖畫中心。我見到被奇異般侵蝕的洞穴鐘乳石,使我想到兒童讀物《山王的奇妙王國》 (Im Wunderreiche des ergkonigs)。拱門靜靜地升起。在右手邊,一排棚頂突然升起來了。我想到服兵役期間晚上乘車回家的情景,很明顯與乘車回家有關:不再像要出發或熱愛冒險。我感到像被母愛所保護和擁抱,我感到平安。這種幻覺不再激動人心,而是緩和並減弱的。後來的什麼時候,我有擁有同樣的母親般力量的感覺。我察覺到想要幫忙的傾向,然後出現了誇張的柔情和不恰當的舉止。我意識到了這些,能夠停下來。
但是消沉的情緒還在。我一次次試著去看明亮和愉快的影像,但是一無所獲,只有暗藍和綠的征像出現。我渴望看見第一次黑暗實驗時的明亮的火。我確實看到了火,但是它們是在遙遠的秋季荒野上、昏暗的城垛上的祭火。一次,我勉強抓住一大串上升的火花,但是在半路上它轉變成一組孔雀尾巴上靜悄悄地移動著的點。在這個實驗期間,我很有印象的是,我的心理狀態與我的幻覺類型之間始終不間斷地相互呼應。
在第二個黑暗實驗時,我觀察到隨機出現的噪音,還有實驗主持人有意發出的噪音,同時引發視覺印象的改變(聯覺)。以同樣方式,壓迫眼球產生視知覺的改變。
在第二次黑暗試驗的末期,我開始尋找性幻想,但是完全沒有。我不能體會到性慾望。我想像出一個女人的形像,只出現了一個粗糙的現代仿古雕塑,完全引不起性慾,她的形像馬上被躁動的圈和環所取代。
第二次黑暗實驗後,我感到麻木,身體不適。我渾身出汗,疲勞不堪。我覺得幸運不必去咖啡廳用午餐。給我帶來午餐的實驗助手,在我看來顯得小而遠,就像這個實驗主持人一樣小巧優美。
大約下午3點左右,我覺得好些了,這樣主持人可以繼續他的工作。經過一些努力,我設法自己寫記錄。我坐在桌邊,想要閱讀,可是不能集中精力。一度我覺得自己像一幅超現實繪畫中的形像,四肢和身體不連接,而是被畫到附近的什麼地方……
我很抑鬱,產生對自殺感興趣的想法。我有些恐懼地認識到我對這類想法非常熟悉。一個抑鬱的人要自殺這似乎完全是不證自明的。
在回家的路上和當晚,我再次覺得欣快,充滿了早上的體驗。我白天已經體驗了未曾預料到的、令人印象深刻的事情。好像我的生命的一個偉大時期被壓縮到了幾個小時。我想重複這個實驗。
第二天,我的想法和行為都顛三倒四,我的精力不能集中,情緒冷淡……。這種隨隨便便的、輕微夢幻般的狀況一直延續到下午。此前我不能有條理地說出簡單的事情。我覺得渾身越來越疲憊不堪,我越來越意識到我回到了日常的現實。
試驗後的第二天我出現了猶豫不決的狀態…。在隨後的一週裡我感到了輕微但明顯的抑鬱情緒,這種感受當然可能只是間接與LSD有關。

沒有留言:

張貼留言